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開車去云南過年 從北京到西雙版納自駕游之三

夏星

  【車訊網 報道】離開植物園,西雙版納之旅結束,接下來,我的路線是:江城、元陽、個舊、彌勒、羅平,隨后駛出云南,進入貴州,途經遵義、恩施等地,返回北京。

  看完植物園,沿著一條寂靜的公路,朝東北方向駛去。路上特安靜,走了幾個小時,也沒見到幾輛車,只是不停地轉彎——西雙版納的公路特色是直道少,彎道多,幾十米就得拐個彎。

  說到彎道,啰嗦幾句。以我親眼所見,在彎道中,相當一部分駕駛者不會沿著自己的車道行駛,而是侵入對向車道,這現象在全國任何一個地方,都能見到。事實上,這是個有隱患的舉動。如果在彎道中遇到對向來車,是不是很懸?另外,普通公路限速比較低,根本用不著切彎。

  天黑后,抵達江城,這里是個縣,比較出名的是縣城東南方向幾十公里之外,有座山,號稱一眼望三國,因為那里是中國、越南、老撾三國交界處,本來打算去,可早上起來,看到天氣陰沉,濃霧騰騰,遂取消計劃,改為直奔元陽。

  走了1個多小時,霧氣終于降低,慢慢放晴。此時,路旁已經開始出現梯田。到元陽的目的,就是為了看它,可實際上,不僅元陽有梯田,旁邊的江城和綠春這倆縣,也都有。

  昨天從植物園到江城的路,雖然窄,雖然彎多,但總的來說,還算好走。今天從江城到綠春的路,稍微麻煩些,不算太好走,100多公里,開了4個多小時,主要是因為沿途村寨多,路況不好,中間還有一段砂石路。

  終于等到路況變好,又時不時地遇到馬幫,只得再次減速。馬幫是云南常見的運輸工具,全時四驅,排放估計達標,挺好,就是承載量小,乘坐不舒服。

  終于,駛過綠春縣城。整個縣城在一座山的山頂,城內許多建筑挺有特色,不知道是不是哈尼族的風格。

  因為,從江城縣開始,就已經離開傣族人的地盤,進入哈尼族的領地了。江城縣叫哈尼族彝族自治縣,綠春縣雖沒有這么叫,但整個縣87%的人口,都是哈尼族。

  綠春縣到元陽縣,有條214省道,重新修建過,路況很好,但我沒走,而是選擇了一條鄉道,出縣城往東,經過俄扎鄉、黃草嶺、老孟鄉,左轉奔北,過黃茅嶺,到攀枝花。從攀枝花開始,就是元陽梯田的核心區域了。這條路雖然路況不佳,但為了景色,我覺得很值。當然,另一個原因是這輛車給了我信心,如果車況不好,我寧愿繞路,也不愿意走這種糟糕的地形,自討苦吃。

  事實上,許多從西雙版納過來的游客,確實是繞路而行,他們一般會從景洪沿高速往回走,退回到元江,再往東,到建水下高速,建水距離元陽縣城就不遠了??蛇@樣一來,不僅增加許多里程,還少看了許多風景。

  離開綠春縣城沒多久,途經一個叫哈播的村子,這里就屬于元陽梯田的一部分。哈播雖是個小村,但孕育出許多民族文化,比如每年農歷6、10、12月舉辦的長街宴,是一種獨具特色的祭神節日。

  一路上,見到許多哈尼族的村子,都位于半山腰。村子下面直到谷地,是大面積的梯田。哈尼族因為戰爭,逐步遷往山區,鄰國老撾,也有這個民族。但哈尼族所占地區明顯不如傣族。傣族大都在壩子里,都是平地,不像哈尼族,到鄰居家串門都得爬山。

  就這樣,在顛簸的路上,穿過一個個村子,終于來到了元陽梯田的核心區。

  進入核心區的第一站,是攀枝花鄉,鄉里有座土司府,這個待會再聊。由于多數游客是從北面進入,很少像我這樣從南面進入,故攀枝花鄉沒什么食宿服務,過了攀枝花鄉,路邊的梯田逐漸增多,往前走幾公里,是老虎嘴,很多人在此看落日,附近餐館很多,且多數在二樓備有簡易客房,不過,看完落日還得看日出,所以,許多游客在日落之后,隨即離開老虎嘴,前往多依樹。在攀枝花鄉與老虎嘴之間,有個路口,往東翻過一座山,便是多依樹,是看日出的好地方。

  據我觀察,由于是山巒,在哪都能看到落日與日出,不一定非得在老虎嘴與多依樹。

  哈尼族主要聚集在山區,因而創造了梯田。中國不止一個地方有梯田,但景色最美的,當屬元陽。另一個名氣較大的,是廣西桂林附近的龍勝。我覺得龍勝的景觀遜色于元陽。另外,龍勝梯田似乎各有其主,您從這買了門票進村,沿著梯田走著走著,忽然被攔住,被告知已經進入了另一個村,需要再買一次票。第一次見識到這種事兒,真想建議北京也學,把故宮弄成9個景區,前朝三大殿、后三宮、東六宮、西六宮、外東路、外西路、文華殿、武英殿、御花園,每個景區單獨售票。

  相比之下,元陽挺厚道,數個觀景臺采取一票制。只是停車面積比較小,趕上節假日,需要自駕車的人們自覺些,別把路封死,沒地方停、您就停遠一些,多走幾步就是了。如果自私的人太多,凡事自己合適就得,把人家惹煩了,回頭弄個大門,私家車不許進,買票坐擺渡車,就傻了。九寨溝等許多地方,就是個例子。

  一年四季當中,春天到元陽最好,因為梯田灌水了,尤其是早晚,在光線的作用下,很美。等到苗都長出來,一片綠,我覺得就不好看了。當然,到了收獲的季節,一片金黃,則是另一種意境。

  元陽梯田之美,在于豐富的曲線,沒有水,這些曲線難以體現。此外,白天太陽高照,也不算太美,唯有早晚,特別是晚霞出現時,梯田里的水被染紅,美極了??上н@次我沒看到。

  在多依樹過了一夜,看完日出,繼續往北,是勝村,過勝村后不久,進入一個巨大的山灣,對面是新街方向,公路圍著山繞半圈,公路以下都是梯田,步步有景。

  如此巨大的工程,是哈尼族人用簡單的工具,靠人力一點一點修建起來的??吹剿?,您會覺得,人真是這個世界最偉大的,最厲害的。

  剛才說到,多數游客從北邊進入元陽梯田,進來以后,第一個大的鎮子叫新街,這里是元陽老縣城的所在地。其實在新街鎮的一些樓頂上,就能看到梯田。在往里走是箐口、勝村、多依樹、老虎嘴,這5個地方都有食宿,新街鎮與勝村有些旅館的性價比不錯,停車也方便,多依樹因為日出的關系,旺季時高檔旅館上千,簡陋的小店都可能得好幾百。

  從北京出發前,并沒想到元陽梯田,我是在西雙版納發呆時,忽然想起來的。早就知道元陽梯田,但從沒在最美的時候前來觀看,這次無意中碰上了,實在幸運,正是因為這個意外,離開元陽時,感覺特開心。

  元陽地處云南紅河州,離開這兒,按說該回家了。元陽往東再往北,不久便能在個舊上高速,沿著它,2天就能回到北京。但我不想那么快。我有些貪心,想擴大“戰果”。查看地圖,發現回程如果走貴州、湖北的話,能經過羅平、遵義、恩施、襄陽,這些地方都值得看,于是決定走這條路。

  路上,看到山坡上站著許多人,排成一列,原來是收獲甘蔗,甘蔗種在斜坡上,用接力的方式,運下來。

  翻過一座高山,谷里有座城市,它是現在的云陽縣城,旁邊是紅河。

  路過一個加油站,加油免費自助洗車,趁機把車清干凈——在泥濘中跑了2天,車身上下一片狼藉。

  順便說說加油的事兒。每次出門,我都喜歡在中石油加油站加油,因為可以刷卡。自打我國有信用卡開始,我就一直用,每次長途自駕游,現金帶的都不多,至多是備用,多數花費都靠刷卡。至于這幾年出現的手機支付,我很少用,因為用卡用慣了,沒必要改。此外,中石油加油站往往會有些小恩小惠,比如免費洗車之類的。中石化與之相反,很多加油站不許刷卡,所以我不去。

  隨后,在個舊上高速公路,沿著它來到彌勒,再沿著國道,途經瀘西、師宗,最后抵達羅平。在彌勒與瀘西之間,路旁有許多油菜花,到了師宗與羅平之間,油菜花越來越多,很漂亮。

  與元陽的梯田一樣,這又是個意外的收獲。前幾天查資料,得知羅平油菜花要到3月份才好看,而眼下才2月,所以沒抱希望,反正路過,有沒有無所謂。

  可能是資料有誤,也可能是今年冬季氣溫偏高,油菜花提前開了。漫山遍野,到處金黃,令人賞心悅目。

  此前在漢中、德令哈看過油菜花,這次又多了個羅平。沿324國道接近羅平縣城時,路邊有個牌子,寫著油菜花主會場,甚至有動力傘空中游覽 ??晌矣X得,欣賞油菜花還是山區好看,比平原有層次,富于立體感。羅平縣城北部的金雞峰與螺絲田,就是這樣的地方。公路停車場免費,如果停在農民的私人領地,需要交錢。

  看罷油菜花,從九龍鎮往東,來到九龍瀑布,原本是個自然景觀,可整座山都圍了起來,估計是怕大家偷看。因為,九龍瀑布是羅平比較出名的景點,有2個較大的瀑布,最里面的那個比較好看。

  外面的瀑布由3級組成,景色也還不錯,但比起廣西的德天瀑布,似乎略為遜色。

  九龍瀑布不遠處,是昆汕高速(G78)的出入口,沿著它往東,沒多遠、告別云南,進入貴州。不久又轉到滬昆高速,直到貴陽,這一路上,有興義、晴隆、安順等多個值得游覽的地方,由于來過很多次,沒做停留。

  從貴陽往北,途經烏江渡,昔日這里僅僅是個小渡口,如今有5座橋橫跨烏江,挺壯觀。

  過了烏江,進入遵義。城中的這座洋樓,是紅軍長征路過時,開會的地方,史稱遵義會議。毛澤東就是在這座樓里,成為領袖,直到1976年去世,共計41年。毛主席是83歲去世的,人們驚訝地發現,中央警衛團當時的番號,恰恰是8341。

  遵義會議具有崇高的意義,如今建有龐大的紀念館。附近的街道,也分外熱鬧。

  遵義在古代曾叫播州。唐朝時,在云南興起的南詔國,將版圖擴大到這一帶,太原楊氏出征,趕走南詔國,將這一帶變成自己的領地,從唐朝一直到明朝,歷經700多年。后來的人們,將楊氏稱為播州土司。土司是西南地區當地頭人的稱謂,很常見。在元陽看梯田時,路過攀枝花鄉,就見過一個土司府,建筑保存很完整。

  這個土司府的最后一位男主人,叫白日新,1928年繼承土司位??箲饡r期被龍云委任游記司令,積極抗戰,1943年被仇家暗害,夫人白張惠仙繼承土司位,成為了真正意義上的末代土司。 新中國成立后,她擔任攀枝花鄉的第一任鄉長,此后又在云南省民委、政協工作,2001年去世。

  與身為漢人的白張惠仙一樣,播州楊氏土司也是漢人。這與人們的想象可能不大一樣,許多人認為土司是少數地區才有。楊氏占據播州以后,到了南宋,蒙古人進犯,楊氏下令在遵義西北28公里的山上,建筑城堡。

  這山的相對高度大約三四百米,山頂很平坦,也很大,楊氏在此修建了9個關門,之間有城墻,城內有宮殿。居高臨下,易守難攻。

  這座軍事堡壘雖然擋住了蒙古人,卻沒能擋住明軍。萬歷年間,朝廷派軍進攻反叛的楊氏,最終獲勝,播州楊氏從此不復存在。事實上,萬歷年間的三次出兵均以勝利告終,其中兩次是內戰,一次是對外戰爭——抗日援朝,明軍在朝鮮打敗了日軍。

  一連看了兩座土司府,有點兒收不住了,印象里,前面的恩施還有一座土司城,一查資料,才知道它是新建的,與歷史無關。但抵達恩施之前,在一個叫咸豐縣的地方,有座貨真價實的土司城遺址,于是跑去看。這座土司稱叫唐崖土司城,歷經元明清三代,遺址保存得不錯。

  不過,到了清朝雍正時代,來了個改土歸流,意思是將原來統治少數民族的土司改掉,變成朝廷委派的流官。雍正帝在位只有13年,但政治手筆玩得很大,除了改土歸流,還有個攤丁入畝,就是取消了人頭稅,并入土地稅。人頭稅是按人口納稅,這個稅種在中國存在了2000年,在雍正這兒畫上句號。因為不要錢了,人口開始激增。中國什么都有,但只要一人均,就沒戲了。人太多,導致的后果,還會持續很多年。您如果生活品質不佳,買不起房子,想坐車買不到票,怨誰?第一個怨的,恐怕是雍正。

  走到這兒,離北京還有1600公里,假期即將結束,我必須盡快趕回北京。好在接下來的路,全程高速,再有20個小時,就能把車開回到家中。

  此次旅游,充分利用了春節假期,內容頗豐,心滿意足——自貢的燈會、昆明的舒適、版納的休閑、元陽的梯田、羅平的花海。往返7000公里,跨越崇山峻嶺,如果再把節前的行程計算在內,接近1萬。毫無疑問,這個年過得很有意思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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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關于《星爺說車》——與電影演員周星馳無關。本人姓夏名星,從小就有白頭發,被同學戲稱夏老頭。后來,友人按我們北京當地習俗,給我起綽號星爺。星爺自1988年開始駕車周游列省,至今不輟;2001年開始為媒體做汽車評測,閱車無數。

責任編輯:王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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