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踏上了珍寶島
離開虎頭鎮,沿211省道往北走,半小時后,看到了“珍寶島鄉”,有的地圖在這一位置標注的是“小木河鄉”。
鄉不大,處于完達山的庇護下,面對烏蘇里江,地形很棒。
不過,鄉與珍寶島之間,還有59公里。得需要繼續沿著211省道往北走40公里,然后右轉,沿124縣道往東走19公里,在接近一個叫“公司亮子”的地方,左轉往北,便能來到大名鼎鼎的珍寶島。省道轉彎奔縣道的路口沒有明確說明這是去珍寶島的路,只有“公司亮子”的標識,但有個珍寶島的廣告牌,我是通過這個廣告牌認定這條路肯定是去珍寶島的。
究竟為什么起名叫“公司亮子”,我始終沒弄懂。“亮子”在黑龍江很常見,是當地人的一種捕魚手段——在江里建個過水不過魚的籬笆,利用魚的回游的特性,抓捕魚類。“公司亮子”除了有邊防部隊的營房,還有一個把屋子建在界碑旁的打魚人家,怎么看也看不出與“公司”有何關聯。
在124縣道上,接近珍寶島的時候,路邊石碑告訴我,這里是邊防部隊巡邏的地方。
不一會兒,還真的看到一輛四驅依維柯,車前寫著“邊防巡邏”。10年前曾很想買輛這種車改造成宿營車,可咱們能買到的依維柯都是兩驅的。
看來冬季到珍寶島的人極少,一路上除了那輛巡邏車,再無其它車輛。
終于,來到了江邊,看到了珍寶島。
眼前的江是烏蘇里江的支流,看上去寬度不足200米,烏蘇里江的主干道在島的東面。
岸邊,立著個“百年首捷,一島獨勝”的石碑。面對這句話,我琢磨了半天,究竟是啥意思呢?難不成珍寶島事件是100年來惟一打贏的一次戰斗?這100年來咱們可沒少打仗呀,對蘇聯、對日本、對南朝鮮、對美國、對印度、對越南,大大小小打過十余次呢。
珍寶島是一個南北長2000米,東西寬500米的無人島,據說因為形狀像元寶,故名珍寶島。下圖是網友“雁窩島1969”發表的一張珍寶島全景圖。
1969年3月,我國邊防部隊在這個島上,與入侵的蘇軍爆發了3次戰斗。第一次,我方是個巡邏分隊,對方有70余人。小時候,曾看過一本小人書,說的是邊防戰士于慶陽頭部中彈后,頑強地站起來,端著沖鋒槍向蘇軍沖擊,英勇犧牲。
第二次戰斗,我方是一個加強排,對方超過百人。在這次戰斗中,一輛蘇軍坦克被擊中,癱瘓在江面上。隨后,雙方因為爭搶坦克,爆發了第三次戰斗。這一次,蘇軍看到把受傷坦克拖回無望,于是用炮轟開冰層,讓坦克沉入江中。
2個月后,我方用人力悄無聲息地把坦克從江中拖出,又派出工程兵修路,把坦克運到哈爾濱,并最終運到北京,陳列在軍事博物館里。
珍寶島事件爆發以后,蘇聯人很氣惱,打算用原子彈進行報復。但是,在征求美國意見時,美國人不同意,蘇聯人便沒敢輕舉妄動。不過,此事最終導致毛澤東模仿朱元璋的“高筑墻,廣積糧,緩稱王”,提出了“深挖洞,廣積糧,不稱霸”。當時,北方各大城市都修建了防空洞,還經常舉行防空演習。北京崇文區西打磨廠街的人防工事,曾有一度以“地下城”的名義,對游客開放。事實上,北京地鐵一號線,也是這一時期的產物。
初到北京的人都會感覺奇怪,北京為什么要在40年前,修建一條從西山到北京站的地鐵呢?畢竟,當時的北京,復興門外屬于人煙稀少的地區。事實上,修煉這條地鐵的初衷,是為了運送軍隊,蘋果園并非終點,它的西面,在福壽嶺、高井和黑石頭,都有車站。其中,黑石頭站已經在地面上,與西山國防鐵路相連。到了1971年,這條地鐵開始試運行,最初只到公主墳,開通蘋果園站,是1973年的事兒。至于蘋果園以西的3個站,至今仍處于封閉狀態,始終未曾啟用。我覺得,既然這條地鐵已經轉為民用,倒不如把它繼續往西延伸,連接三家店、河灘,這樣一來,門頭溝與市區的公共交通就便利多了。
有網友把珍寶島事件稱為戰役,事實上,珍寶島的戰斗規模并不大。據公開的資料,我國邊防部隊斃傷蘇軍230余人(蘇方數字152人),毀傷坦克和裝甲車輛19輛;中國邊防部隊傷亡92人。至于為什么會爆發這場沖突,眾說紛紜,有人猜測,或許與當時即將召開的黨的“九大”有密切關系。
戰斗結束5個月后,我方在島的南端修建了營房,派4名軍人駐守(上圖)。到了2005年,俄羅斯正式承認珍寶島為中國領土。
據說,夏季來此,沒有特殊關系,是無法登上珍寶島的。而我是冬天來的,從冰面上就能走過去登島。獲得軍官的允許后,在邊防哨卡一帶簡單地轉了轉,雖然時間不長,但非常興奮,非常心滿意足。
兒時在小人書里看到的地方,今天終于親眼目睹,親身感受了。